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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6年夏,創下了歷年的高溫紀錄。在烈日荼毒下,不知又有多少農田處於荒無,農人們流下一年之中最多的汗水,卻也澆不熄這樣熱的艷陽,只有換來更多的嘆息。
  這天下午,我上完暑期輔導,趕緊搭上有冷氣的專車,在回家的三十分鐘路途中,我坐在平時坐慣的位子上,和平時一樣小睡一會兒,消除一天的疲憊。我每次總是可以在抵達菜市場時自動醒來,甚少需要別人搖醒,也從不會坐過站。今天,我在前兩站就醒來了,我很清楚原因,就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。我萬萬沒有想到,早上晴朗過頭的天氣,下午卻成了暴雨,並夾雜著閃電、雷鼓和狂風。這下可好了,誰也沒料想到,接連幾天的好天氣,一下子無影無蹤。
  每個人到站時,不是將書包舉在頭上,能擋多少就擋多少,只盼保全一頭毛髮;要不就索性大剌剌走在雨中,也不刻意遮蔽或匆忙,只是慢慢踱到屋簷下;少數昨晚父母有留意氣象預報的,早上一定提醒孩子要帶傘,但他們恐怕也沒想到,傘已經無法抵擋像這樣的風雨,有的甚至朝天開口了呢!大家不管如何將身軀往雨傘中心縮,或以百米之速衝刺,最後躲到屋簷下時,全身上下總還是無一倖免,雨水就是有法子鑽進衣褲的每一吋纖維,再溼透你每一個毛細孔,讓你狼狽不堪。
  有些人嚷嚷著要趕回家看電視節目;有些人打著噴嚏大呼「會感冒的!」;有些人嘀咕著明天要穿的制服沒辦法曬乾;有些人則擔心起家中又要淹水。大家都憤慨的咒罵著老天的惡作劇--除了久未逢霖的農夫。
  和我同站下車的一位同學剛好有帶傘,所以我便和她一起撐,才剛「踮」上實地,我的雙足還是無可避免的濕冷,這天我剛好穿著布鞋--不過我不認為皮鞋會在這樣暴雨的暴雨中,起任何的防水作用。把同學先送回家後我才走的,一路上傘也不知開花多少次了,路上的水漥我也不刻意躲避,雖然知道撐傘也沒用,但為了不要淋濕我的書包,我還是撐著的好。
  雨水頓時帶走了晴天的燥熱,淋去我身上黏溽的汗水,雖然只有讓我的身子更濕,但那是清爽的。大家責備惱人的下雨天,我卻試著少抱怨一些。在回家的路上,有一條逢雨必淹的小路,明明知道另有一條路可走,我卻刻意走進小路,讓雨水直沒入我小腿中段以下,我猜想著如果繼續走,我會不會有溶解的可能呢?
  原來雨天是這樣的可人,平時只要下雨,就絕對不出戶的我,今天有了新的體悟。只要轉條路、換個心境,不論在什麼環境下,都可以處之泰然。我像個孩子,逗留在「水災肆虐」、「洪水氾濫」的空徑,踏水前行,雙足故意重重跺在水中,使其濺起,打起單人水仗來了。我只差沒丟了傘、捲起褲管(其實早溼透啦!捲不捲都是一樣的。),放縱我的童心。平時一條三分鐘可以走完的路,今天可花了我兩倍的時間,回到家,媽媽看我淋成這樣,全身濕漉漉的,無處不在滴水,趕忙叫我洗澡去!我心中逕自想著:溼透了,又如何?感冒了,又何妨?
  其實雨天是一件很浪漫的事,是上天賦予的甘霖,雨後的空氣,好乾淨,好清新。
  擁有一個快樂的生活是很簡單的,只要不論在什麼環境下,都可以處之泰然就行了。
  其實這個道理說不易實踐,也的確有其困難處;但要說容易實踐,真的也不難。就拿我自己的經歷來說吧,我曾經在感情方面背了很大一個黑鍋,這個裝載滿滿冤屈的黑鍋曾經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,讓我幾欲尋死。我被視為背叛者,成為周遭人攻擊的對象,留言被不斷擴大、不斷傳進更多人耳裡,在我面前更是毫不避諱的談論,聽著那些似是而非,將背叛者和被背叛者完完全全顛倒的論點,只讓我苦笑著搖頭,流言是不可輕忽的社會力量,我只能如此說。
  沒過多久,除了我最好的朋友仍然相信我的清白,支持著我外,再也沒有任何人願意和我做朋友,就連從前那些口頭上和我稱兄道弟的人,也都在一夕之間全部和我撇清關係。有些人或許知道事情的真相,但,人性在面對一件「大家都認為對」的事情上,總是不由自主的跟進,說著違背自己良心的話。這些話除了往我身上丟以外,也牽連到和我站在同一陣線,被視為「共犯」的朋友,但她依然替我出頭,我必須要說,害妳跟著被罵,我很抱歉,也很感激。那種日子是難熬的、黑暗的,每天都得承受刺耳的言語、尖銳的眼神,彷彿在逼著我親口承認錯誤的事實,但面對這些指控,我從來沒有反駁,亦或承認。
  「對他們來說,我所有的反駁,被他們叫做『辯解』,事實被他們視為『謊言』,那我何必要嘗試任何可以洗刷這莫須有罪名的機會呢?」我在心中這樣想著,並開始為那些輕易聽信流言的人感到可悲。原來旁觀者未必便看得清,原來人言並不可畏,原來就算千萬人的手指往我身上招呼,我也不會因此無病而死!只要行事無愧於天地,不論在什麼環境下,都可以處之泰然。這是我在這件事的過程中,理解的一個再簡單不過,卻鮮少人明白的道理。
  山不轉路轉,路不轉人轉,人不轉心轉。適時的轉換心境,你會發現,遼闊的藍天就在轉彎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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