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,在課堂上老師口沫橫飛地敘述一個古老的神話:一個不自量力的人瘋狂也似地追著太陽,終於活活渴死。記得當時自己是個乖乖的女學生,文文靜靜地專心聽講,照理應該提筆在書頁上記下「不自量力」的教訓才是。可是,卻有一股莫名的情愫自我心底湧出,便鎖著眉悼念那位叫夸父的人。如果他不渴死,一定可以追得到太陽。我想。
曾經,在課堂上老師口沫橫飛地敘述一個古老的神話:一個不自量力的人瘋狂也似地追著太陽,終於活活渴死。記得當時自己是個乖乖的女學生,文文靜靜地專心聽講,照理應該提筆在書頁上記下「不自量力」的教訓才是。可是,卻有一股莫名的情愫自我心底湧出,便鎖著眉悼念那位叫夸父的人。如果他不渴死,一定可以追得到太陽。我想。
十七、八年前,我最後一次會見我的母校康耐兒大學的史學大師布爾先生。我們談到英國史學大師阿克頓一生準備要著作一部「自由之史」,沒有寫成他就死了。布爾先生那天談話很多,有一句話我至今沒有忘記。他說:「我年紀越大,越感覺到容忍比自由更重要。」
布爾先生死了十多年了,他這句話我越想越感覺得是一句不可磨滅的格言。我自己也有「年紀越大,越覺得容忍比自由還更重要」的感想。有時我竟覺得容忍是一切自由的根本:沒有容忍,就沒有自由。